案山子 日式恐怖片是如何做到让人毛骨悚然的？

《恶灵病宅》(2013)主演:夏帆

说起恐怖片，你首先想到的国家是美国、日本还是泰国？这三个国家的恐怖片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美国恐怖片注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如《驱魔人》(1973年)、《大白鲨》(1975年)、《沉默的羔羊》(1991年)等，都有经典的血腥场面。泰国恐怖片这几年的快速发展不容小觑。受宗教信仰的影响，泰国恐怖片的独特手法也堪称世界恐怖片中的奇葩。

那么日本恐怖片有什么独特之处呢？没有美式的血腥暴力，也没有泰式的神秘。也许只是轻微的声响，阴暗的角落，眼角的一瞥，就能让你全身紧张。一秒，两秒，三秒...就在你即将放松，想着“这就要结束了”的时候，日本恐怖片擅长的陷阱突然把你带入其中，让你害怕却停不下来。

《恐怖鬼故事》的片名

我们公司空常用的洗手间门口的手，红耳环的诅咒，楼梯拐角处的影子，大部分都是日本恐怖片之父鹤田法男导演拍的。这些你绝对看过的经典场景是由鹤田法男的ほんとにぁったぃ.创作的

1991年，鹤田法男开始制作并出版由漫画改编的《恐怖鬼故事》。每一个小故事都能成为一部新电影，每一座桥都是当年的创新。当时录像带盛行，但日本对“龚连续诱拐幼女杀人”感到震惊，日本大幅度禁止出租恐怖片录像带和在电影院放映恐怖片。

鹤田法男在片场

《恐怖鬼故事》不同于当时市场上的其他恐怖电影，它新的恐怖表现手法使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1992年，鹤田法男继续制作《恐怖撞车鬼经第二夜》和《恐怖临时抱佛脚鬼经》。

1999年8月，由鹤田法男编剧和导演的专题文章《真实夏天的恐怖推理》在富士电视台播出。从今年开始，几乎每年都会推出容量豪华、恐怖元素不断的系列和专题文章，成为一场经典的夏日恐怖盛宴。这个系列也对日本恐怖片的发展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毛骨悚然的鬼打鬼，谁是犯人》(2014)剧照主演:曹济钢富士电视台

除了《恐怖的鬼故事》，鹤田法男还执导了改编自季峻·伊藤漫画的电影《凯斯山之子》(凯斯山之子卡卡西，2001年)，改编自姬阆漫画《恐怖新闻》的《预言》(2004年)，以及改编自梅津一雄漫画(ぉろӗ)的《蛇女》

鹤田法男的不断创新对黑泽清、清水崇、高桥洋等恐怖电影的导演和编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咒语》借鉴了鹤田法男在《恐怖撞鬼》中的恐怖情节设定手法。随着清水崇导演的发展，《咒语》作为日本恐怖片的代表进入美国市场，风靡全球，鹤田法男也被誉为“日本恐怖片之父”和“日本恐怖片的先驱”。

凯斯山子海报

采访鹤田法男

“我想把鬼描述成只有某些地方的人才能看到的真实存在，没有花里胡哨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灯光。」

鹤田法男是日本电影导演和编剧。出生在东京，高中和大学开始自己拍电影。大学毕业后，进入电影公司从事宣传工作。1991年，导演在电影《恐怖鬼经》中出道，之后又先后制作了《恐怖鬼经第二夜》和《恐怖鬼经》。1999年，他凭借《闹鬼的学校》首次在电视上亮相。其他代表作有《凯斯山子》《预言》《蛇女》《恶灵病宅》等。

听说你家几代人都在做电影相关的工作，那么对你未来方向影响最大的人或事是什么？据说你决定当导演的时候家里不同意？你是怎么说服家人的？

和田我爷爷曾经是日本大营电影公司的工作人员。因为这种关系，父亲经营一家放映大营电影的电影院，我的两个叔叔也在大营工作。1971年，我11岁的时候，大营在电视的冲击下破产了。我父母了解了电影的艰辛。11岁的我也觉得自己不能靠电影活着。

但后来，父亲把原来属于大营电影厅的和田家剧场，改成了一个“著名的画廊”，在那里可以以非常便宜的入场费看外国电影。它很受欢迎，我们一家回到了稳定的生活。

所以从我出生到大营破产，我在大营看了很多电影。后来父亲把电影院改成了“名画馆”，我就能看很多外国电影了。

之后，比我大5岁的哥哥大学毕业，直接在父亲的电影院工作。我们的电影院成为“名画画廊”后，赚了一些钱，但还没到可以完全养活我和弟弟生活的程度。所以我在1984年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在一家广告制作公司工作，但是广告制作公司在1985年1月破产了。大阪有一家大型电机生产公司叫富奈电机，我通过了它的一家专营录像带的子公司的面试，去了那里工作。

我在那里主要从事宣传和商业化工作。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以东营v影院(东营Vシネマ)为首的主要录像带生产商开始制作原创录像带(录像带专用影片)。看到这种趋势，我也想自己拍电影，但无论是富奈电器还是后来进入的GAGA公司，都只对海外作品的摄像感兴趣，无意自己拍电影。

当我还是一名公司员工的时候，我遇到了恐怖漫画《恐怖鬼故事》，漫画中漫画了读者在书店的恐怖经历。我从出生就对电影很熟悉，在视频市场工作多年，我有一种直觉，“如果把这部漫画拍成电视剧，一定会大受欢迎”。

于是，我辞掉工作，开始专心研究如何把《恐怖鬼故事》拍成电视剧。漫画形象化的权利也是我自己和出版社的接触。但是，虽然是一部低预算的原创视频作品，但是因为白手起家，没有策划经验，所以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做好计划。最后这个项目被一家叫JHV(日本家庭视频)的独立视频公司采用，然后实现了。

辞职的时候一两年没告诉父母这个消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会很生气，很反对。这也是为什么我直到1991年《恐怖鬼故事》拍完才和他们表白的原因。当时我打算在《恐怖鬼故事》上映后回去继续做公司员工，因为日本还处于泡沫经济时代，有很多新公司加入了视频市场。像我这样熟悉电影的人找工作应该不难。

然而《恐怖鬼故事》比我预想的还要火，所以我决定把它拍成连续剧。我是拿到原授权后白手起家开始这个项目的，所以不想转给其他董事。后来拍了《毛骨悚然打鬼的第二夜》和《新毛骨悚然打鬼》，走上了导演之路。

主演《可怕的幽灵》(1991年)剧照:浅沼顺子，森口舞，后藤周梅1991年朝日日本家庭录像

当时，我的书《令人毛骨悚然的撞鬼》实际上并不被认为是一部恐怖电影。」

智日第一本书《恐怖鬼故事》的制作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当时好像是在日本禁播恐怖片的时代。你为什么坚持拍恐怖片？

1991年和田拍摄《恐怖鬼故事》时，最难的是我无法阻止摄影师在恐怖片段中加入各种颜色的灯光，还用广角镜头极尽鬼魅之能事。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当时，它和歌舞伎在东海道的四谷神秘故事以及中川信夫在五六十年代的各种神秘故事片一样。鬼出现的时候会有红、蓝或绿光，然后会响起黏糊糊的音乐。而且在当时的推理电影的故事里，鬼是没有脚的。然而我想拍的是《恐怖鬼故事》里完全不同的东西。我想把鬼描述成只有某些地方的人才能看到的真实存在，没有花里胡哨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当时我无法向摄影师表达“这完全不对”的想法。对我来说，这是拍摄过程中最难的事情。

其次，《恐怖鬼故事》的第一本书出版于1991年。两年前发生的“龚事件”震惊全国，引起全社会对恐怖视频恶劣影响的反思，以至于所有视频租赁店不得出租恐怖片，新制作的恐怖片无法上映。但在这种背景下，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罢工》被完好无损地放在了架子上。然后这部无名的低预算作品获得了意想不到的人气。也就是说，当时我的《恐怖鬼故事》还没有被列为恐怖片。当时被逼下架的是美国电影《黑色星期五》系列和日本原创视频电影《豚鼠》系列，都是血溅、砍头、内脏从裂开的肚子里喷涌而出的血腥暴力恐怖片。我的《匍匐鬼经》里没有这样的片段，只有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画面一角，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向画面。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也是一部恐怖片。然而，让日本恐怖片享誉全球的导演黑泽清、导演中田秀夫、导演清水崇、编剧高桥洋，关注并认真研究了《恐怖鬼打经》，之后《午夜钟声》、《回环》、《咒文》等这些作品就诞生了。

《可怕的幽灵》(1991)的剧照1991年日本浅井县家庭录像

“即使我们的生活平安幸福，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仍然隐藏着恐怖。」

智日的《恐怖幽灵》是日本恐怖电影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如何看待恐怖事件的描述？

和田“鬼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用这种方式表达鬼魂。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过在自己家里看到鬼的经历。放学回来，我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我抬头看楼梯的时候，发现二楼走廊上有一个人和楼梯平行。那个人背对着我，朝走廊尽头我父母的房间走去。他穿着灰色衬衫和深棕色裤子。我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我的背对着我。那时候我爸爸，爷爷，哥哥都不在家。我以为有人要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问我妈:“今天有客人来吗？””结果我妈说，“没人来。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难接受，就一直问我妈。她不安地盯着我，对我说:“你要是说这种话，在学校就没意思了。”我没有放弃问话，回到了他二楼的房间。整理房间里的东西时，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从墙那边进了他父母的房间”，想到这里我不禁瑟瑟发抖。

这个人没有被红绿光照亮，也没有演奏奇怪的音乐，也不是透明的。也就是说，我看到鬼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是鬼，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是鬼。以此为契机，我一直对精神体验和奇异体验很感兴趣，看过很多关于精神体验的书。经历过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会被红绿灯照亮的鬼，精神画像里的鬼也没有被红绿灯照亮过。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把鬼拍成和普通人一样的感觉。这种效果在《恐怖撞鬼经第二夜》中的文章《鬼的搬家》中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的第二个夜晚》(1991)《幽灵渴望搬家》剧照主演:小笠原亚里沙1991年朝日声室日本家庭录像

《幽灵的可怕撞击》这本书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恐怖感。增强恐怖感的方法有哪些？你认为最巧妙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是因为我忠实地再现了我的精神体验。从小学三年级目睹鬼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日常生活中处处都有恐怖，那个鬼就是反映出来的结果。我的家是由我的祖父建造的，他通过做电影来省钱。因为我爷爷很有钱，房子建在一个高档住宅区，有些人还把恶魔赶走了。之前不是墓地也不是战场，周围也没有死人。在学校很开心，家人相处的很好，一点麻烦都没有。但即便如此，我也应该突然看到鬼了。这让我觉得，即使我们的生活平安幸福，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还是有隐藏的恐怖。我在拍《恐怖鬼故事》等恐怖作品的时候就在想，想表达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别人共存的恐怖。

主演《幽灵的可怕撞击》(1991年)和《夏日体育馆》剧照:寺田惠美1991年朝日声室日本家庭录像

你是如何在《幽灵的可怕撞击》系列中创造出这么多作品的？

我想是我想表达恐惧，这是人容易缺乏的，才产生了《惊魂经》。我想把这种情感传递给孩子和各种各样的人。正是因为人们害怕自己不会被烧伤而跳下悬崖。如果你没有恐惧之心，你会对危险的事情漠不关心。这样，人类就会灭绝。所以，恐惧是一种和喜怒哀乐一样重要的情绪。所以平时还是锻炼一下自己的恐惧心理比较好。提前缓和恐惧的人，生活会更丰富。为了缓和这种恐惧，一种优越的恐怖体验是必要的。我通过传达这种优越的恐怖感制作了《毛骨悚然的鬼击经》。

很容易习惯鲜血飞溅，内脏喷涌而出的恐怖。不习惯就没有医生。然而，对生活在你周围的外部世界和内心黑暗面的恐惧会伴随你一生。我可以很自负地说，《毛骨悚然打鬼经》可以表达这些东西。尤其是富士电视台把它拍成电视剧后，用当红演员，投入大量资金，更容易表现出我的意图。这就是它受欢迎的秘密。

《新恐怖撞鬼》(1992)剧照1992年日本朝日声室家庭录像

自从《恐怖鬼故事》出现后，日本的恐怖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对此有何感想？

在黑田东彦之前，日本有被称为“神秘故事”的恐怖文化，如来自中国的“四谷神秘故事”、“潘武甫”、“牡丹灯”。大约在20世纪60年代末，它们开始被制作成电影。然而，1973年，美国电影《驱魔人》变得非常受欢迎，从那以后，神秘电影的故事逐渐变得过时。20世纪80年代，当黑色星期五和僵尸电影在美国频繁上映时，神秘电影的故事几乎消失了。我觉得这是日本文化的一大损失。

因此，这也是我计划拍摄《恐怖鬼故事》来复兴日本“神秘电影故事”的一个机会。我认为不依靠残酷的表现手法来表现鬼的恐怖，是符合日本的国民性的。结果川田一雄拍摄的原始录像带恐怖片一直持续到1996年由姬阆创作的电影《亡灵学校》拍摄完成。

我想制作一部新形式的“神秘故事片”和一部不依赖血腥画面的恐怖片，这一想法催生了一场名为“日本恐怖”的运动(j·ホラー).但是，常识是，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有人模仿。结果日本充斥着所谓日式恐怖片，看腻了。最近觉得那些残忍血腥的恐怖又一次被评论了。当然像乔治a罗梅罗这种描写人类，讽刺社会的僵尸电影，应该得到高度赞扬。不过这个东西的流行是有周期性的，我相信过几年，业界会回归讨论日本恐怖片。

《新恐怖撞鬼》(1992)剧照1992年日本朝日声室家庭录像

“僵尸不仅仅是单纯的怪物，更是当时社会阴暗面的隐喻。」

日本恐怖片在日本发展至今，这么多作品中，你更欣赏哪些作品？为什么？

首先，我要向石井辉仪导演的《邪恶许愿灵》致敬，这部电影制作于1988年，堪称日本恐怖片的框架。导演石井辉仪为了拍《邪愿灵》非常努力。要不是当时的努力，可能就不会有日本恐怖片了。《邪恶许愿灵》在租赁店反响不错，这也是我策划《恐怖鬼经》背后的动力。当然，还有导演黑泽清。《甜蜜的家》，导演布莱克浦1989年的代表作，是一部以洋房为舞台，受欧美恐怖片影响的恐怖片。“显然在日本，没有必要把别墅当成舞台。要拍一部以日本房子为舞台的恐怖片。”我看完之后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成为了我在《恐怖撞鬼经第二夜》中创作《鬼的搬家》的机会之一。另一方面，导演黑泽清在看了我的《鬼魅信条》之后，似乎改变了“不把别墅当舞台就拍不出奇怪电影”的想法，然后拍了《治愈》《循环》。一个作家很难在观念上做出180度的转变，所以他很佩服黑泽明导演作为作家的真诚态度。中田秀夫导演也是如此，他从高桥洋先生那里看到了我的《恐怖的幽灵罢工》，并在学习后与我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当然，导演高桥洋和清水崇也是非常勤奋和谦虚的人。

黑泽清治愈海报(又名:X贤者)

有一天你有什么机会重拍伊藤润二的《凯斯山之子》？感觉这部电影和你之前的作品不太一样。翻拍有什么困难吗？

川田的《Case Mountain Son》的转折点是港、中、日电影人都想把伊藤润二的原著搬上银幕。另外，从伊藤润二出道开始我就是他的粉丝，所以接受了双方的邀请。很难注意到伊藤润二作品中非常有趣的地方，但因为它是一个短篇故事，很难表现出这些有趣的地方。我不想输给漫画。我想做一些不同于漫画的东西。当时不知道会不会顺利。另外，这是几个小故事的合集，所以结果只能由观众来评判。

《蛇女》(2008)主演:木村佳乃，谷村美月2008年《蛇女》制作委员会委员

2008年，我制作了楳图一雄的《蛇女》。因为我有制作Case Mountain Son的经验，所以决定用原来的原理制作。因为涂老师的漫画画的很好，故事也很精彩，电影和漫画很难搭配。楳图一雄主义是高桥洋编剧发明的一个概念，让我可以用电影获得我想要的感觉。作为电影院上映的电影，《蛇女》真的可以算是我的代表作了。

本文摘自《认识日本与神秘故事》特刊

杨安琪访谈&正文

日本鹤田法男Video✎照片由本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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