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被杀案 刘忠林杀人案被改判无罪:若不干活到现在都出不来

宣判后，刘中林在律师和姐夫的陪同下走出法庭，并向媒体展示了无罪判决。新京报记者王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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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的头十年里，我没有做过任何工作。我觉得我没有做任何工作的罪过。后来里面的人跟我说，你不工作就拿不到分。不如做点工作减刑早点回家打官司。我到现在都不会做。我出不去。出来之前减刑六年。

“判决来得太快了，我以为会在年底。”等待再审结果两年的刘中林听到了判决结果，第一反应令人难以置信。第二反应是对张玉鹏律师说，“你去找我，我不想去……”

50岁的刘中林在拘留中心和监狱里度过了26年。刘中林在2016年初服刑期满后重返社会已经两年多了。他现在在言谈举止和表情上更像个大男孩。同时，他也有一些与现在社会“格格不入”的小习惯:比如经常换电话号码，深夜或凌晨回短信，每句话特别短，经常用“嗯”表示同意...

刘中林露出受伤的手指。新京报记者袁经纬照片

刘中林在判决前一天凌晨乘T型头列车抵达长春。在宣判前夕和宣判结束后，刘中林说他在监狱里度过了他所有的美好时光。

1990年10月28日，吉林省东辽县惠民村村民在修河时在白菜地里发现一具女尸。村民们确认尸体是郑殿荣，一名19岁的年轻女子，一年前神秘失踪。

郑殿荣的二哥郑殿臣告诉《剥洋葱》，1989年8月8日，郑殿荣和16岁的聋哑侄女郑春妹外出时失踪。郑春妹是郑点宸的女儿。事发后，她告诉家人，她的姑姑郑殿荣被两名骑自行车持刀的蒙面男子绑架。郑佳仁未能查明并报警，但没想到一年后发现了郑殿荣的尸体。

根据郑殿荣的尸检报告，他是因为被钝器击中后下葬而死亡的，造成重型颅脑损伤，机械死亡。吉林省东辽县市公安局也发现未婚女子郑殿荣怀孕20至21周。对此，郑点宸曾表示“难以相信和接受”。

东辽县公安局的《破案报告》显示，当时办案人员的调查方向是，绑架死者的可能性极小，很有可能是感情问题导致的凶杀案。

调查指向了与郑殿荣相爱的人。在调查过程中，办案人员得到了一个线索:郑殿荣经常去刘中林的家，绰号“二胖子”，是街对面听录音机的邻居。当时，22岁的刘中林没有工作，父亲去世，母亲下落不明。虽然家里有几亩地，但他不努力，似乎整天闲着。当时他就成了公安机关追杀郑殿荣的犯罪嫌疑人。

刘中林被认定为凶手的另一个有力证据是同村一名姓蒋的妇女的证词。根据警方的案情报告，姜说，当年春天种土豆的时候，有一天告诉她，郑殿荣怀孕了，他会带她去引产，不会让她知道。

1990年10月29日，22岁的刘中林因涉嫌故意杀人被东辽县公安局拘留，并于10月30日接受审查；他于11月8日被捕。1991年1月24日，辽源市人民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人口供应不稳定为由，将案件退回东辽县公安局补充侦查。

根据张玉鹏的律师对以前档案的检查，刘中林于1990年10月29日9点被拘留，并形成了第一份供词，其中刘中林坚称他没有杀害任何人。一天后，刘中林的第二份供词形成，他在供词中认罪。

根据破案报告，“审讯者谈政策，宣传法律，采取迂回策略。最后，被迫承认与郑交往，发生性关系，并怀孕。刘一口气解释了这个事实。解释完后，他坚持说郑殿荣不是他杀的。”警察继续审问，刘终于“痛哭流涕，说明了罪行和杀人的因素”。

“只用了2天，这个案子好像破了。”张玉鹏说。

1994年5月3日，辽源市人民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向辽源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刘中林。1994年7月11日，辽源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判处刘中林死刑，缓期二年执行。1995年8月8日，吉林省高级法院批准死刑缓期执行。从初审到批准阶段，刘中林从来没有辩护律师，多次否认杀人。

服刑期间，刘中林在姐夫王桂珍的帮助下抱怨了七年。

2012年3月28日，吉林省高级法院宣布对该案进行再审，2016年1月22日，48岁的刘中林在吉林省高级法院作出再审决定近四年后被释放。该案于2016年4月25日重新审理。负责再审的律师张玉鹏表示，该案的原审仅由口头证据定罪，口头证据包括刘中林自相矛盾的供词。

刘中林因故意杀人罪被监禁26年，经过6年重审后被判无罪。今天上午，吉林省高级法院重审了判决，认定刘中林无罪。

获得无罪判决的刘中林。？新京报记者？王伟

“到家先盖房子。”

剥洋葱:你什么时候接到法院通知的？

刘中林:几天前我下班时，已经很晚了。不允许我带手机上班。下班回家，律师给我发消息，电视台的记者也给我发消息。

剥洋葱:当时是什么心情？

刘中林:我没心情。我终于盼到了结果，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我在监狱里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剥洋葱:我听我律师说你一开始不想回来听判决？你为什么最终决定回来？

刘中林:是的。主要原因是我家还没上岸，在吃住中漂浮。不是东西。我只能说房子是我先盖的。后来我想既然已经通知了就回来吧。

剥洋葱:2016年出来后会适应生活吗？

刘中林:还不错。不适应就得适应。

剥洋葱:找工作容易吗？是否影响无罪前找工作？

刘中林:还不错。有些工作真的很难找。比如我查身份证，我在监狱的时候不需要，找工作会受到影响。比如我之前在深圳有过一次。

剥洋葱:你现在做什么？

刘中林:我现在在京冀客车上做乘务员，向车站汇报什么的。我早上4点，晚上11点下班，一个月3000多。感觉很累，可能会跳槽。

剥洋葱:身体怎么样？

刘中林:我身体很好，但是我没有脚趾周围好。

“我怎么能承认我没有杀人？”

剥洋葱:现在回想28年前，郑殿荣失踪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刘中林:我呆在家里。我哪儿也没去。我听说她失踪了，但我还是找了她几天，找不到她。

剥洋葱:你以前熟悉郑殿荣吗？

刘中林:我很熟悉，但我不熟悉。为什么？邻居！

剥洋葱:你和她在一起过吗？

刘中林:没有

剥洋葱:一审没请律师，你是怎么为自己辩护的？

刘中林:我告诉我哥哥请律师。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联系我，但最后都没有请律师。到开庭时，主审法官让我认罪，承认我杀人。我说我没杀人，怎么承认？他们说不承认下一批死刑犯会有我。我说不管怎样，死还是死。反正我没杀人。判决书下达后，我说我会上诉，但是上诉不是一般人会写的东西，所以我写不出来，就瞎扯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发给我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停止过写作，一直在等待。

剥洋葱:你服刑的时候哭过吗？

刘中林:一次也没有，但是在最初的十年里我没有做过任何工作。我不认为我做任何工作是有罪的。后来里面的人跟我说，你不工作就拿不到分。不如做点工作减刑早点回家打官司。我到现在都不会做。我出不去。出来之前减刑六年。

剥洋葱:你出狱后谁来接你？

刘中林:我姑姑的姐姐每隔三四天就回一次老家，她的房子处于一种破败的状态。我想她一脚就能丢掉一块。

剥洋葱:还记得2016年春节前上映的那一天吗？

刘中林:那天真的很冷！我把劳改营的衣服都脱了，换上了一件单衣。铁门到车的距离不是200米。对我来说很冷...姐姐给我买了棉袄裤子，我赶紧穿上。

剥洋葱:出来后不习惯吗？

刘中林:我只是觉得外面的车太多了，所以90年代有很多车。

剥洋葱:你现在有微信吗，习惯了吗？

刘中林:这不容易学，也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学会了用那些代码打字。第一部手机开始出，玩了几天就坏了。后来赚钱又买了一个。

剥洋葱:如果没有这种东西，你打算怎么自己生活？

刘中林:我没进去的时候，打算在村里开个小超市，发展慢一点，然后就不能坐牢了。

“我应该去受害者家。”

剥洋葱:你对再审结果有什么期待？

刘中林:我期待无罪释放。

剥洋葱:还会继续申请国家赔偿吗？

刘中林:我会申请国家赔偿，但我不明白。我将把赔偿金留给张先生。除了赔偿，我还要自己盖房子。

剥洋葱:你有盖房子的打算吗？

刘中林:脱下来，再盖上。

剥洋葱:之前想过再审。如果结果不是无辜的我会怎么办？

刘中林:我以前想过，不能放弃。

剥洋葱:你有没有想过在投诉过程中放弃？

刘中林:是的，因为时间太长，我要感谢我的姐夫和张律师，他们让我坚持下去，不要放弃。

刘中林重审无罪判决。？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剥洋葱:目前你看好未来？

刘中林:如果你不乐观怎么办？事情已经出来了。说没有心理障碍是假的。听到“天真”，我肯定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剥洋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想成家吗？

刘中林:我想从事电镀和焊接工作。等我结婚再说吧。

剥洋葱:你以前和贾政(郑殿荣)有很多接触吗？无罪释放后你会去她家吗？

刘中林:我父亲在这里的时候经常散步。从我出来到现在已经见过她家四五次了。我想我应该去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