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白华全集 宗白华：中国文化的美丽精神

在国际大学中国学院的小册子里，印度诗人泰戈尔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中国文化的美好精神更可贵？”中国文化让人热爱现实世界，爱护现实世界，但陷入现实并非没有道理！他们本能地发现了事物旋律的秘密。不是科学力量的秘密，而是表达方法的秘密。这是一个伟大的礼物。因为这个秘密只有上帝知道。我很羡慕他们有这个天赋，也希望我们的同胞能分享这个秘密。"

泰戈尔的这些话包含着深刻的观察和见解，值得我们认真研究。

先说“中国人本能地发现事物旋律的秘密”。东西方的百子都有抬头低头探索宇宙奥秘的时候。而现代希腊和西方哲学家则倾向于用逻辑推理、数学推导和物理考察来把握宇宙间隙力的推移规律。一方面，它们满足了我们理性认识和理解的需要；另一方面，他们引导西方人控制物质资源，发明机器和利用健康益处。西方思想最终得到的是科学力量的秘密。

而中国古代的哲学家，则是采取“默默知”的观照态度，去体验宇宙中无穷无尽的节奏，泰戈尔所谓旋律的秘密。《论语》上传:孔子曰:“无所施！”子贡道:“儿子不说，那小子能说什么？”子曰:“何为天？四点钟，万物出世，天空是什么？”

四季的运作，孕育万物，向我们展示天地创作旋律的秘密。万物在这里生长流动，有节奏，有和谐。古人将音乐中的五音与四时五行相匹配，将十二律赋于十二月，使我们一岁的生命融入到音乐的节奏中，感觉有意义，有价值，充实，美好。不像现在大都市居民的灵魂，孤独空是空的。英国诗人艾略特悲叹荒原。

不仅是孔子，老子也是从他高超冰冷的眼神中观察到了世界的旋律。他说:“要虚，要静，要同时做一切，要看复辟！”

活泼好动的庄子也说过“静而与阴相等，动而与阳和谐”，他把自己的精神生活融入到自然的旋律中。

孟子说他可以“随天地上下”。荀子讴歌天地之律动:星辰随旋，日月照照，四时御，阴阳放大，风雨丰盈，万物按其功而生而养。

我们不需要多报。我们已经看到，中国古代哲学家“本能地发现了宇宙旋律的秘密”。由此获得的财富渗透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使我们的生活呈现出仪式和欢乐，创造出社会秩序与和谐。我们在日常用具上装饰这种旋律，让形而上的装置揭示形而上的方式。中国古代艺术的特点体现在他创造的各种图案上，中国最辉煌的绘画艺术诞生于商周时期的青铜图案和汉代的砖瓦图案。

“中国人热爱现实世界，爱护现实世界，但在现实中并非没有道理。”在新石器时代，我们用日常用具制作玉器，作为我们政治、社会和精神美的象征。在青铜时代，我们还制作我们的日常用具，如炊具、水杯等。，当时也尽力了。它们成了天地的象征。

我们赋予最现实的乐器以崇高的意义和优美的形式，让它们不仅仅是我们所服务的工具，更是我们可以相互倾诉，回报感情和思想的艺术境界。后来我们发展了瓷器。瓷器是对玉的精神的继承和发展，使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充满了玉的美。

但我们也获得了科学力量的秘密。我们有两大发明:火药和指南针。这两项发明落到了西方人的手里，让他们控制了世界，陆地霸权和海洋霸权，而中国自己也成了这种霸权的牺牲品。

我们发明了烟火，用来制造精彩的烟火和鞭炮，让我们普通人在一年的辛劳和休息、元旦和春节期间享受平民的快乐。

我们发明指南针的时候，并没有称霸大海，而是让风水先生给我们的寺庙、民居、坟墓分配位置和方向，让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居所”能够选择一个美丽适宜的自然环境，“安居乐业，资源深厚”。我们去乡下看山上的水榭，像画一样。

中国建筑可以实现与自然背景的完美和谐，用飞檐、柱廊、栏杆台阶的虚实节奏表现出这一景观中暗流涌动的旋律。

漆器也是我们最早的发明，它让我们的日常用具明亮迷人。最近，沈君在他设计的漆器中引用了古代的图案，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漂亮的器皿来装饰我们的生活，这是值得兴奋的事情。

而拥有大量廉价的生产，让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总能接触到高趣味、造型优美的物质环境，则是衡量一个民族文化水平的尺度。

中华民族很早就发现了宇宙旋律和生活节奏的秘密，用平和的音乐心态去关心和美化现实，从而忽略了科技征服自然的力量。以至于我们救不了贫弱的地位，在生存竞争激烈的时代，被别人侵略欺负，文化美好的精神无法长久保存，灵魂粗糙、卑鄙、懦弱，我们不切实际。

我们在生活中失去了旋律的美，失去了音乐的境界。

一个最尊重音乐教育，最了解音乐价值的民族，是没有音乐的。也就是说，没有中国的灵魂，就没有构成生命和文化意义的更高的价值。中国精神该何去何从？

到了近代，西方人通过把握科学力量的秘密征服了自然，用落后的科学征服了民族，却拒绝欣赏所有人类共同生活的旋律之美，拒绝“赞叹世界的生命，演奏壮丽的交响乐，感谢大自然宣示的创造秘密，用杀戮的声音揭露人性的丑恶。西方精神何去何从？去哪里？这些都是引起我们忧郁和深思的问题。

*本文摘自《细雨下碎花声》

在我忘记生活的那一刻，

万物永恒。

关于作者:宗白华，原名宗志茂，又名波华。著名哲学家、美学家、诗人。长期担任北京大学哲学系美学史教授，是中国现代美学的开创者和开拓者，兼具中国古典文化和西方美学素养。他把中国的经验美学推向了极致，融合了中西美学。他和朱光潜被称为中国美学的双峰。著有《宗白华全集》、《美学随笔集》、《美学散步》、《艺术环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