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女人河的男人 趟过女人河的男人

　　
《淌过女人河的男人》
文字/悠然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记得那天，我去工地结算工钱，我又见到了老郭头，虽然，我们从认识到相处仅有十几天的时间，他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工地的打工的那几天，我和老郭头一直在一起，我和他都是伺候瓦匠的小工，我们各有各的分工，他负责瓦工的泥水，我只管搬砖。 这样一来，只要我们都完成了自己手头上的活，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一起抽烟，闲扯蛋。
叫他老郭头，在工地，只有我这么叫他，其他的人都叫他郭瞎子。 老郭头的确是有一只眼睛是假的，听说那是早些年在山里抬大木的时候，被树枝戳瞎的，后来，自己挣钱了，就进城，安了个假的，虽然是假的，不过，看上去还挺顺眼的。

老郭头，人也就刚刚六十岁出点头，人却沧桑了许多，不过，人长得还算可以，按他的话说，当年，那也是相当的招风了。起初，我权当他是在吹牛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那些风流韵事都是真的，
那天， 和老郭头临别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支烟，我很认真地对他说：“老哥，差不多就得了，都这把年纪了，别再扯蛋了，好好攒点钱留着自己养老。” 他笑了笑，没回答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那一刻有了一丝的不忍，是不忍他离去，还是……… 唉！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回到家后，老郭头的影子始终还会在我眼前转悠。 虽然，我和他在一起仅有十几天的时间，但老郭头的那些风流韵事实在是有趣，就像一部电影总是在我眼前浮现。 其实，你别看他放荡无赦，满嘴的风流，事实上，他还真有让我佩服的地方，可是，要讲他的故事总得有个主题，一想起他在工地，推着小车，嘴里哼哼着二人转小帽时的情景，再联系他所经历的那些事，他的故事自然就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虽然，这不是一类故事，但是，给他这样一个名字，我也绝对没辜负他。 好吧，那你就听我给你讲讲这位《趟过女人河的男人》吧
故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讲起 。 老郭头，本不姓郭，这是包工头和我说的，因为，包工头是他一个远方的舅舅，至于，他到底姓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老郭头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年轻的时最喜欢唱二人转， 常常是走村串户的唱，因为，那时农村的业余生活还不够丰富，二人转又作为东北的地方戏，很受欢迎，最主要的是，二人转的风格太贴近生活了，可以满嘴滴跑火车。 那时的老郭头，正值青春年少，戏唱得又好，所以，走到哪，都很招风，留下的风流韵事也自然不少，也就是这些“风流韵事”也让他付出了一生都过着隐性埋名的生活。
那一年，也是在他们戏班子走村窜户的时候， 他看上了外村一个好看的妹子。没多久，他们就好上了，可是，这时候，他家的父母已经为他选好了媳妇，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还是回家结了婚，生了一双女儿。 但是，在他心里，他始终还是没有放下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后来，老郭头听说那个女孩也嫁人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听说，她嫁的老公是个酗酒成性人，女孩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或许，生命中真的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在一次赶集中，老郭和那个女孩又相遇了，本身就藕断丝连，干柴烈火的，就这样两个人又偷偷地好上了。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很快就被女孩的丈夫发现，结果，在一个夜晚，他们被捉奸在床，女孩的丈夫带着他的老爹一起把老郭痛打了一顿，。 从此，老郭也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一年，老郭头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出生，儿子过百天的时候，媳妇让他骑摩托去集上买点东西，可是，谁也没想到，老郭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因为，就在他给孩子买完东西准备回来时，正好撞见女孩老公的父亲，看不见也就罢了，一看见他，老郭就会想起那天他被他们父子欺负的情景，越想越生气，复仇的火焰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老郭先是尾随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被罪恶冲昏了头脑的老郭，狠狠地把女孩的老公公一顿毒打，看着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个人，老郭的意识才被惊醒，这也是噩梦的开始。
据老郭说，当时，他真的是疯了，跟本就是失去了理智 ，被他打的那个老人，没过多久就死了，当地的公安也立了案，如果他被抓住，不是死罪，也得是无期。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那位女孩的噩梦也一天天地在向她走进。丈夫的谩骂，毒打，有一天，女孩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不想在呆在这个家了，想带着孩子走，酒后张夫气得眼睛都红了，情绪越发难以控制，结果，亲手用刀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又跑到岳父家杀死了岳父，砍伤了小舅子……这件事，当时轰动了整个县城。
逃亡在外的老郭一年后才知道这事，他追悔莫及，要不是因为他一时冲动，也许，那个他爱的女人命运就不是今天这个结局，可是，现在已经说什么都晚了。
就这样，老郭开始了逃亡生活，只身跑到了我们山里，年年跟着那些搞木才的人住在大山里，一待就是七年。 为了证明他的话，他脱下他的上衣服让我看他的肩头 ，因为，凡事常年扛大木的人，肩都会留下一个大疙瘩，而且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皮痂。
他说他七年都没回过家，我半信半疑地问他：“你媳妇呢，老郭说，第五年的时候，就改嫁了。“ 我又问他：那你怨她吗？ 老郭说：“怨她，那咱还是人吗，本身都是我害造的孽。” 那你这些年，也没成过家吗？我又问他。
老郭笑着说：“你说，就我这么混蛋，我还能闲着吗，实话告诉你，算我老婆，正式的，就结过八次婚。”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吹牛逼，你是不是得死啊！ ” 老郭说，“你不信吧，那你问我舅。”

后来我才明白，老郭是在混世，似乎他也不想好好过了，浪荡的心态，或许对他也是一种安慰，这些年他靠自己的苦力也挣了不少钱 ，可结果，一分也没攒下，除了几段婚姻，他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他嘴里的那些女人身上。
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想到他的八次婚姻，总该有点故事。或许，我这是在探听人家的隐私，对于我的态度，老郭却表现的无所谓，我问过他，这八次的婚姻，除了钱，你们就没有过感情吗？
老郭正八经地想了想，说，有，老三和老八，听他这么说完，旁边的人都笑着说：你以为你是《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呢。说完，大伙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也笑了，我说，你真的快赶上书里的韦小宝了！“韦小宝算个啥，除了这八个，剩下的，我用火车都能拉两车皮，旁边的人笑着说，你就吹吧，老郭回头说，吹，不行咱拿出来试试。”老郭头边说还边解裤腰带……
我听老郭的话越说越荤，就赶紧岔开 话题，“问老郭，这些年，你一直没再回去吗？”
老郭安静了一会，神色黯淡地说，回去过，二十一年后，我回趟家，我妈都不认识我了，我跪在我家的大门外，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妈妈还是心疼我的，一边抱着我哭，还一边打我，说到这，我看见老郭的眼角已经有了一些淡淡的泪花。 我又问他，你没去看看你的前妻呀。“找人捎信了，可是，人家不想见我，我想了想，算了，都这样了，自己还哪有脸再见她呀 。” 在旁的人又问，你恨那个人吗？老郭问，谁呀，就是和你老婆过的那个人，老郭笑了笑，说，恨，那是傻子，人家帮你把孩子养大，你再恨人家，那咱还是人吗。@
听了老郭这句温暖的话，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老郭说，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他才和孩子们有了联系，这几年，也陆陆续续地给了他们点钱。我大女儿在上海，儿子在我们老家开了一个小店，说到这些，老郭的脸灿烂 的像花一样，红扑扑的。
我问老郭，你说你和老三，老八过得挺好，为啥散了。
老郭叹了口气，哎，其实，都是我不好………
老三，人挺好的，丈夫出车祸走了，我们在一个山场 干活，她是做饭的，慢慢的我们就拉个到一起了，稀里糊涂的就过了三年，结果，癌症，死了。老三，那可是个好女人，知冷知热的……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至于， 以后的几个，都是过客，有的为钱，有的是两个人合不上来，还有，就是我不安分吧。
这些年，我遇见的，其实，就是老八和老三有点像，性格温柔，又会过日子，也不和我计较，她孩子在男方那，每年她只是给点钱，我和她在一起过了七年，去年冬天散的。过得这么好，怎么又散了？我问他。 都这个年纪了，我也想，能将就过就将就呗，可是，真的是过不了，特别是这两年她开始信这个，那个的 ，整天搞得乌七八糟的，而且，信得痴迷，啥都和我分开，你说，一年不吃肉，你受得了吗，又不和我“那个”，我受不了，就出去嫖，结果，，，，
看着老郭坦诚的表情，我的心里真的由衷地感到了生活真的很现实， 或许，就像老郭说的那样，没有女人他活不了，不管他生理如何，我只能说，是生活扭曲了老郭的心理，也是老郭个人没有把握好生活。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挂在老郭头嘴边的名言！”他还说：男人，女人就那么回事，扯别那些没用的，还不如来点真格的，咋活，都是一辈子。
夜，越来越深，一种莫名的思绪随着我指间的烟雾缭绕在夜色里，一层一层的烟雾久久地不肯散去，此刻，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此刻在干什么呢？他身边会不会还有个疼他，爱他的女人………
唉！这个淌过了女人河的男人啊！是命运辜负了你，还是你游戏了你的人生，也许，只有你自己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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