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聚五 用生命呐喊 永不屈服

“九·一八”事变后，本溪青年教师白广恩目睹国土沦丧，毅然投笔从戎，在家乡歪头山一带秘密从事抗日活动。

1931年11月，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派遣原东北军军官赵殿良到奉天本站、本溪一带组织义勇军，与白广恩取得了联系。经白广恩联络，赵殿良联合“燕子”沈宝琳、大祥字“吴殿祥”、“黑虎”徐虎臣、“小白龙”许树春等自发抗日武装于1932年5月正式成立了东北抗日义勇军第二十一路军，赵殿良任司令，白广恩任参谋长，全军下设4个支队，近1000人，后发展至2000余人。司令部最初设在奉天小西门屠宰胡同，后迁至本溪县歪头山。部队主要活动在奉天、本溪和辽阳的交界地带。

一打奉天旗开得胜

1932年8月，日本阴谋成立伪“满洲国”。赵殿良闻讯后，于25日在奉天市郊浑河堡召集各路义勇军首领开会，商定于9月1日联合进攻奉天城，并派白广恩赴邓铁梅、李春润等处联络，相约其时袭击安奉铁路及抚顺各处，以牵制日军，配合二十一路军攻城行动。

由于走漏风声，赵殿良将进攻时间提前至8月28日。是夜，在赵殿良亲自指挥下，各部义勇军2500余人，分南、北、东三路同时向奉天城发起进攻。23时30分，吴殿祥和沈宝琳部首先由东南方向攻入大东航空处，纵火焚毁机库，烧毁日军飞机7架。其他两路亦有斩获。是役，二十一路军“共得步枪七十余支，机关枪四架及军用品甚多”。“日军损伤，战死者为步兵军曹小关清，负伤者有吉川顾问、宪兵二人、警官一人；又靖安游击队内有中尉一人战死，少尉一人负伤”。

二打奉天战事不利

8月29日夜，赵殿良指挥二十一路军700余人再度进攻奉天城，与驻守大南门和飞机场等处的日伪军激战2小时。敢死队长李景奇重伤阵亡，一支队支队长吴殿祥本站及数十名战士在进攻兵工厂涉渡浑河时溺水而亡。义勇军损失过大，被迫后撤。

三打奉天战略转移

沈宝琳、徐虎臣等率部撤至奉天市郊黄泥洼一带，稍事休整后，于9月1日再度由大东边门和大南边门向奉天城进攻。由于日伪军早有准备，义勇军进攻不利，主动后撤。二十一路军三次进攻奉天城，虽未攻克，但表明了辽沈人民誓将日本侵略者驱逐出去的坚强决心。配合二十一路军的行动，邓铁梅所属韩耀忠等部接连袭击了安奉铁路秋木庄、四台子等车站，李春润部袭击了清原和本溪县城。

破坏车站炸毁铁桥

1932年9月19日夜，二十一路军接连袭击了安奉铁路石桥子、歪头山、姚千户屯火车站。在进攻歪头山火车站前，为迟滞日伪援军，白广恩亲自指挥义勇军士兵用大茶壶装入炸药和碎铁片制成土炸弹，将歪头山铁桥炸毁。是夜11时55分，义勇军200多人从三面包围了歪头山火车站，砍断铁丝网冲入站中，与驻守的日伪军警展开激战。苏家屯、奉天的日伪军闻讯后，急忙赶来增援。战斗一直持续到20日凌晨3时，义勇军主动撤出战斗。此战，义勇军割断电线3处，炸毁歪头山铁路桥，使安奉铁路交通中断达10余个小时。

面对二十一路义勇军的进攻，日伪当局在军事“围剿”的同时，对部分义勇军首领采取封官许愿等手段，诱使徐虎臣、崔洪武本站等率队向日军投降，致使义勇军内部人心离散。1932年冬，二十一路军解体，赵殿良回北平，白广恩潜入奉天继续从事秘密抗日活动。由于叛徒出卖，白广恩于1933年1月被捕入狱，后壮烈牺牲。

郭景珊的心事：寻找唐聚五后人

——访郭景珊的儿子郭春光

两兄弟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见过面

1932年10月中下旬，日本关东军集中四万精兵围剿自卫军。在飞机、装甲车和大炮的攻击下，装备落后的自卫军很快被打散，损失惨重。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为了保证主力部队的力量，张学良命令部队向关内撤退。

“当时父亲在临江作战，接到了唐聚五发布的撤退命令，除了一部分自愿留下继续抗战的，父亲率大部退往关内。这一路日军一直在后边围剿，到了热河时1万多士兵仅剩下3000余人。”郭景珊的儿子郭春光说。同时，为了尽早赴北平汇报情况，唐聚五则选择单人独行，乔装改扮入关。

不久，两兄弟在北平一起找到了张学良。少帅对两人的抗日工作给予肯定，发给两人“勇”字勋章各一枚，军饷4万元并给予嘉奖。同时，辽宁民众自卫军被改编为抗日义勇军第三军团。

“此后，父亲被任命为三军团副总指挥代总指挥，押运着张学良发给的武器军需物资回到凌源，开始了热河保卫战和长城抗战。父亲指挥的战役有十几次，如北票、朝阳、十八盘等战役，打得特别艰苦，伤亡严重。”郭春光说。同时，唐聚五则着重在北平各地开展宣传游说，让各方都逐渐知道了东北还有一支抗日队伍在深山密林中付出艰苦的努力，顽强地对抗着日军的炮火。

长期作战让唐、郭二人的部队损失惨重，然而“塘沽协定”签订后，不但没有人来补给队伍的损失，他们反而被收编为国军的一个补充团，并被剥夺了抗日的权力，两人都对这个安排非常不满。

郭景珊率领剩下的少量部队，此后多次投奔各方，但终究没有机会再战抗日战场，愤慨和心灰意冷之后，郭景珊称病离开了部队，自此带着家人隐姓埋名。离开了部队，郭景珊也离开了唐聚五，直到1939年的一张报纸，再次将唐聚五的消息带到郭景珊面前—1939年5月18日，唐聚五率部转战河北迁安平台山，与日军展开血战，伤重不治，壮烈殉国，时年41岁。原来，两人分手之后，唐聚五辗转在武汉又组织力量，继续战斗。1940年2月18日《新华日报》社论《追悼唐聚五将军》称：“唐聚五将军是‘九一八’后揭起抗日旗帜的民族英雄之一。”据说，在唐聚五生命垂危之际，曾对部下说：“要团结所有的抗日力量挺进东北……”

寻找唐聚五后人，成了郭景珊的心事

唐聚五的殉国是郭景珊心中无法忘怀的痛。原本同是沙场的战士，兄长却战斗到死。虽然每个选择都有其复杂的因果，但显然这份生死悬殊在郭景珊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遗憾。

后来，郭景珊带着家人回到沈阳。郭春光说：“父亲放不下那些跟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人是父亲带出来的，他们战死了，但也要给人家的亲人一个说法。”郭春光回忆，新中国成立以后，郭景珊一直没有忘记努力为牺牲者争取应有的荣誉，帮助募捐钱款给这些人的家属作为补偿。“父亲觉得对不起死难的弟兄们。一闭眼睛，眼前就闪现出那些跟着他一起战斗的成千上万牺牲的弟兄，他们都是最早起来抗日的人。”郭春光说，“有作家要为父亲写书立传，但是都被他拒绝了。父亲说不要写我，好歹我还活着，要写你们就写那些在抗日战争中为国牺牲的义勇军将士吧！”

郭景珊本人始终低调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1998年去世，享年98岁。临终前，郭景珊还将唐聚五的照片捧在胸前。此时他的嘴里虽然已经发不出声来，但他还是用手指蘸水写下一个字—唐。郭春光明白，寻找唐聚五的后人是父亲没法放下的心愿。

父子两代找了70余年，自掏腰包挖唐聚五遗骨

带着父亲的临终嘱托，郭春光也走上了寻找唐聚五后人这条漫漫长路。他开始收集各种资料，一本影印的《东北抗日救国血战史》是当时一名战地记者写的，里面详细介绍了唐聚五和抗日义勇军战士的事迹。郭春光老人为了这本书，花费了整整8年的时间。

一个唐聚五遗骨埋在河北迁安平台山的消息，让郭春光千里迢迢奔赴河北，自掏腰包雇人在当地老人指点的埋骨地点挖掘了三天，挖出了好几百方土，钱也花光了，却终究是一无所获。

一个想让唐聚五被认定为烈士的想法，让郭春光执著地去寻找唐聚五的直系后代。2007年老人应邀参加一次抗战研讨会时，听说唐聚五将军的孙子曾在沈阳大北门附近生活过，为此郭春光几乎踏遍了整个大北门一带。可惜的是，拆迁之后的这里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消息。

后来，郭老辗转找到了远在黑龙江省双城市兰陵镇新化村的唐文生，唐聚五是他的二爷。之后，郭春光把收集到的申报唐聚五为烈士的材料交到了双城市民政部门。

但郭春光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遗憾。他希望能如父亲所愿，把唐聚五将军的直系后代带到父亲的墓前看看，让两位将军兄弟的直系后代重新团聚，一圆两位将军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遗憾。从1939年到今天，郭家父子寻找唐聚五后人已经74年。郭春光老人说，他希望我们的报道能让唐聚五的后人看到，但如果还是找不到，他会一直找下去。

砍椽岭大刀会战

1932年5月下旬，日伪军进占宽甸县城。自卫军几次收复未果，撤至宽甸、桓仁交界地带，在东起挂牌岭西至大阳沟一线构筑防御工事，前敌司令部设在砍椽岭曹家店。7月16日，伪鸭绿江地区“剿匪”司令姜全我、副司令徐文海率700余人向砍椽岭发起进攻。敌军依仗武器精良，弹药充足，一度接近岭上自卫军阵地。紧急关头，数百名自卫军突然跃出阵地，以大刀队为前锋冲向伪军，展开肉搏战。伪军猝不及防，弃尸40多具和大批枪支弹药，狼狈逃回太平哨和牛毛坞据点。是役，大刀会战士有18人壮烈牺牲。此后，姜全我、徐文海部龟缩老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进攻本溪县城

1932年8月9日至14日，自卫军各路军司令，光复区各县县长及总部各负责人在通化举行会议，成立辽宁省临时政府，公推唐聚五为代理省政府主席。会议决定于九一八事变一周年前后，会同各路义勇军向日伪军展开全面进攻。鉴于自卫军发展壮大，将原有18路军扩编为37路军、13个大支队，总兵力达10余万人。为便于协调指挥，又按地区将各路军编为7个方面军，分别委任各方面军总指挥。其中，副总司令兼第一方面军总指挥由李春润担任，负责本溪等地作战；副总司令兼第五方面军总指挥由张宗周担任，负责桓仁等地作战。

8月中下旬，李春润按照通化会议确定的战略部署，调动第一方面军所有部队，向奉海铁路、安奉铁路沿线运动，相机收复抚顺、本溪等工业城市。

8月20日，自卫军第六路军第一旅旅长刘克俭率所部2000余人由新宾县进入本溪县望城岗子，并作进攻本溪县城的准备。各路义勇军闻风而动：8月21日，义勇军高占尧部破坏安奉铁路火连寨至石桥子间铁桥，致使铁路巡道车脱轨，击毙日本乘务员1人。同日，义勇军杜界雨部袭击本溪湖车站和煤铁公司。8月23日，自卫军第二十一支队司令王鹏飞率部由威宁营攻入本溪县城，与日军激战3小时，日军增援后，王率部撤退。8月25日，义勇军破坏安奉铁路钓鱼台附近路轨，颠覆日军列车，击伤日军渡边、池田等4人。8月29日，义勇军两度攻击安奉铁路歪头山火车站站房，与日伪军警激战20余分钟后撤离。8月31日，义勇军黄锡三、张永才等部500余人兵分三路，联合进攻本溪县城。4时35分，义勇军首先突袭了本溪湖车站。8时许，进至本溪县政府附近，与闻讯赶来的日伪军警展开激烈的巷战。日军出动6架飞机对义勇军狂轰滥炸，义勇军恐受日方援军包围乃退出城外。

击溃孟凌云

1932年9月初，伪安奉地区补充第一团团长孟凌云诱降了驻守本溪县碱厂的自卫军钟子忱部，李春润亲率卫队团和骑兵团前往平叛，一举击溃钟子忱叛军。9月6日，自卫军武术队司令王彤轩率部500余人进攻碱厂。9月7日，本溪县伪自卫团长安雅东和高力营子伪自卫团长赵家忱率部反正，加入自卫军。9月11日，李春润会同大刀会王福林部攻克碱厂。9月12日，第十路军李先翘部在高官寨俘虏日伪军150余人，张、李二营破坏溪碱铁路重要桥梁，毙敌10余人，俘虏孟凌云部步兵连约60余人，缴获军用品2车。就在李春润准备一鼓作气歼灭孟凌云部之际，闻听发生平顶山大屠杀惨案，不得已返回新宾，碱厂复为敌军占领。10月4日，自卫军第六路军第一旅旅长刘克俭率部再度攻占碱厂。10月10日，李春润率所部1000余人来到碱厂，星夜兵分三路，直捣孟凌云的老巢南甸。孟闻讯后，急携家眷及所部步、骑各一连逃至铁刹山果松峪沟，据险死守。李春润率刘克俭、李仙桥等部猛攻果松峪沟，自晨至午，孟部渐感不支，正欲将其全部缴械时，突然有汉奸董德荣部从自卫军背后进攻，孟凌云乘机逃脱。是役，自卫军缴获战马120匹、子弹50余箱，自卫军伤亡70余人。之后，李春润率部折返碱厂，处决了骑墙派张振东和汉奸赵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