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善文
2018年7月20日
第一,去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家里穷,总是有衣食主义的忧虑。因为交通堵塞,对外面的世界有憧憬,但没有机会看到。最远的冒险是去大约4公里外的邻村,一年骑一次集市。
山路虽然艰险,但仍然很开心,担心集市上人头攒动,看戏的人,杂技的人,卖零食的人,各种手工艺等非常热闹,经常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县城只存在于传说中。如果哪个小伙伴有机会去县城,那就可以炫耀几个星期。
中学以后,见识开始增长。有一次,一个朋友有点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中国有北京大学、清华和临汾三所最好的学校。后者是通往前两种的桥梁。”他说话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我听后觉得很新鲜,很临汾,但那是一个比我们县城大得多的大城市,一定要找机会去看一看。
高中入学考试后,收到了临汾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把通知书按在枕头下。半夜起来摩擦了很多次,但担心这一切不是真的。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三年后收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却很平静,没有当时的激动。
去临汾学校对14岁的我来说是能想象到的最远的激动人心的冒险。从县城坐车出发,眼前似乎永远走不了的漫长道路宽阔平坦,周围完全是陌生的面孔,天南海北地新潭。这和我以前的经历完全不同,我们村的土路连着一个斜坡,无尽的土坡从县城到家。见面的人几乎都很熟悉,那个祖辈的事都算是知道一点。
汽车在山谷高速前进,两边的山纷纷后退。风吹在脸上,散发出汽油味,一切都很新鲜。
黄昏时,终于到了临汾,下车后的第一感觉是头晕。这种感觉持续了几周。
头几个小时从颠簸的长途汽车上下来时,双腿酸痛,地面也不平,走在路上脚很浅。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层群和浩浩荡荡的人流交通流量、走路、骑自行车的人、开车的人、川流不息、井井有条。路被栏杆隔开了,一边的人都朝一个方向流动,和我小时候在集市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不久路灯亮了起来,把城市照得像白昼一样。穿过一家饭店,透过又大又亮的玻璃窗,我看到里面的客人坐在桌子周围。服务员来回奔波。桌子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有白色的、破旧的饺子,还有尾巴似乎也能转动的红烧鱼。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鱼时,不知不觉又看了几次,摸着饿肚子,从包袱里出来的。(莎士比亚)。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二、洗澡
高中语文第一节课,朱智清的《荷塘月色》。大疆的语文老师是北京知青,英姿飒爽清秀,说的是纯粹的北京电影,像玉石碰撞的声音,偶尔带点儿化音,真的很好听。(莎士比亚)。
她亲切地谈论着池塘朦胧的美景、作家细腻的感觉、共感、步态变化等技巧,听得我像喝醉了一样。我以为这和我们农村语文老师太不一样了。以前我们老师说国语,主要方法是带领大家朗读一遍整篇文章。评价语文老师水平的高低,主要是他有没有错别字,阅读是否顺利,从来没有想过语文可以这么说。
文章中有一段作者描述了月光下莲花的美丽,用了很多比喻。说到这里,语文老师有点神秘地说,这句话原文里还有一句莲花“像刚洗澡的美人”。考虑到儿童不合适,从教科书上删除了。
读了一辈子书,最好奇的是“这里省略300个字”的部分,中年以后,我试图把读过的书里的这部分减少到几个。(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读者》)所以语文老师的这一随便讲解立刻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决心去探索一番。(莎士比亚)。
第一个困难是不明白什么是“洗澡”。在词典中,“洗澡”的意思是“洗澡”,但什么是“洗澡”?我茫然地想了半天,很难理解。“慕”一词是一种有“树”的三分水,这似乎与树有关。“洗澡”字在三点钟的水里带有“谷”字,似乎和谷物有关系。那么这个词应该和植物有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再找了一下,看到了“洗澡”是“洗澡”或“洗澡”的通俗解释。但是什么是“洗澡”?我还起雾了。要知道,在成为高中生之前,我从没洗过澡,也没见过洗澡的人。(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高中名言)在我的记忆中,周围的人从不洗澡。
几周后,同伴邀请,第一次去学校澡堂。进去之前,我还不清楚这是要干什么。一进澡堂,看到水雾升起,一个大小伙伴走来走去,赤诚相见,一丝不挂。(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我大为震惊,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当地,心里想。据说城里人很文明,怎么能这样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不觉得羞耻吗?
这样,我终于意识到“洗澡”是什么,但仍然没有弄清楚这和树有什么关系。
进入大学后,有机会阅读西方美术史方面的著作,终于能直观地理解和想象什么是“刚洗澡的美人”,心里还是很疑惑的。朱老师当时年轻力壮,晚上在池塘里散步,妻子在屋里哄孩子睡觉,但他朝莲花神器外面搬弄是非,果真如此吗?(莎士比亚)。
三、华人
高中英语课上,老师有时点名要求学生朗读文章,并在现场翻译成中文。这对我是个很大的考验。
一个原因是我不会说普通话,家里也没有人会说普通话。那时候没有电视,想学普通话也学不到。而且,村里的人都以学习普通话为耻,认为这是阴恩网本。所以高中的时候第一次学普通话,很容易想象那个南疆北朝会被嘲笑。
更重要的是,我的英语基础太差了。我们中学的英语老师是民办教师,一边耕地一边教书。初中一年级上学期结束后,他已经很难赢了
任进一步的教学要求,无法读准许多音标,不很明白进一步的语法区分,再加上家里的农活繁重,他的教学方式就变为:带领我们读课文,磕磕巴巴地读一遍,这篇课文就算过去了。所以,许多单词和音标,我既不认识,也不会读,更不明白复杂一些的文法,对英语历来望而生畏。可是人生总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终于躲不掉、逃不过地被抽到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段英文是关于消防员救火的事情,但当时我还不会说消防员这个汉语单词。读完英文后,开始翻译,翻译到“fireman”这个词的时候,我开始卡壳,不知道中文该怎么说,情急之下我灵机一动,大声说这是“火人”,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笑着问,那么“火人”开的车是什么呢?我硬着头皮说,那应该就是“火车”。
高考结束以后,我长出口气,心里说,这辈子,我终于再也不用学英语了。
后来到了大学才明白,痛苦和折磨才刚刚开始。
四、喝酒与无线电
我们那时高考,是先报志愿后考试,要掂量自己的水平来选择。
大学招生资料发下来,看着一排排高大上的专业名字,我一片茫然,不知道这些专业都是干什么的。同伴严肃地告诉我,选专业比结婚还重要。结了婚还可以离婚,重新选择;选了专业,这辈子就陷进去了。我听完以后凛然一惊,心中深以为然。
当时有个专业叫“计算机软件”。计算机还好理解,不就是拿在手里,加减乘除很快的机器吗,可什么叫“软件”呢?我想破脑袋也无法明白。于是我去请教一位熟悉的老师。
那位老师嘿嘿一笑,认真地说:有个象电视一样的机器,下面连着一个面板,板上花花绿绿有好多字母。一敲字母,屏幕上的东西就不停地滚动,像在火车站售票柜台后面那些东西一样,这就是软件。我听完以后,觉得十分高深,也不明白这专业有什么用,心想这门专业就算了吧。
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两个人各拿一台机器,相互之间不连线,不管相隔多远,两个人都可以相互说话,别人还听不见。这就是无线电。这下我立即明白了,觉得这个专业好玩,又实用。
就这样,我进入了北大无线电系。
紧张的高考期间,我受邀到这位老师家午餐。他热情地准备了不少饭菜,还备了啤酒。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啤酒。
他亲切地介绍说,啤酒和水差不多,是一种解渴的饮料,可以随便喝。他还说,他们上大学那个时候,都是用洗脸盆把啤酒打回宿舍喝的。席间,他不停地劝菜劝酒。
这是我一生第一次喝啤酒,也是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开始知道,我的身体对酒精严重过敏。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半瓶啤酒就足以让我昏昏睡去,一瓶啤酒则会导致严重的呕吐,这一问题迄今无法解决。
就这样,我第一次喝了数量不详的啤酒后,但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双颊发烫、胃里恶心、脚步虚浮地走进考场。眼中望去,见到黑板飘来飘去,东西都有重影。
这门是化学考试。1988年的高考化学试题特别困难,据说是要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报送题目。打开试卷没几分钟,我就感觉脊背发凉,心里想,这下全完蛋了。我拼命地想冷静下来,整理一下思绪,但大脑就是不听使唤,脑中东一块西一块地漂着许多东西,就是拢不起来,再也没有往日考试时的淡定和镇静。
从那以后,一看到啤酒,我就想到高考,想到化学,就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三十年过去了,回望青春,我在临汾一中获得了许多许多。高中生活的酸甜苦辣,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沉淀为生命中抹不掉的思念和回味,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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