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生写作文四川方言版】评论|六沙河市四川方言写作实验与经验

第11期

作家胡仁泽

现代诗歌写作中，作家自己的语系或长期生活、工作地点逐渐形成的语系和用语习惯往往对其创作中的语言形态和姿态有一定的影响。日常生活的巨大惯性、语言的孤岛、写作者的语言存在及衍生能力，反映了写作者在自身写作追求中的自觉、自省和超越。四川诗人有时喜欢开玩笑：你是四川话写作还是普通话写作？开玩笑确实是写作者要考虑的问题。在创作某个主题的作品中，用某个语系精确处理是一种技巧和能力，特别是对成熟的诗人来说。(伯纳德肖，SOLA)对于支撑某种作品完美诞生的语系来说，这是最合适、最好的语系，值得我们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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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四川省成都市金堂区，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经常遇到这个问题。日常生活中说的话如何变成书面语，例如，知道知道，这样的样子这样，怎么样为什么，不行不行，衣服衣服，等等，现在口语和书面语，地方语系和普通话的关系，地方语系的适当使用，往往给作品贴上个性化的语言符号和标签。例如，反映四川地方生活的《死水微澜》等小说，但四川话或地方语系创作的诗代表作品相当少，不易得到人们的认可。诗人刘沙哈的故乡是金堂县，所以在刘沙哈市集中使用四川话、方言、地方话比较多，今天我们来看看刘沙老师诗歌作品中四川话和地方话进入诗歌的情况。(大卫亚设)。

刘夏康第一卷诗集《农村夜曲》里《社里的日常生活（7首）》条诗：《行人？看亲戚？/没有。你猜错了。“以前，/我妈妈每天都和你配对。“《“请你不要再……”》:”唉。年轻人，/如果你下了田也这么有力气。“”看话剧吧，不要再和我挤板凳了。/不要在我面前耍猴。" "

第二部诗集《告别火星》里《寄埃及》:“够了，够了，/已经够了。”《病》:“死鬼，出去，出去！女医生把他们推出房门。”《孩子会走路了》:“不要偏偏倒下，站直。《照片簿》:“小心，小心！“《少女的哀歌》:”小花，春风还在的时候/你为什么睡觉不理他？“。

第三部诗集《流沙河诗集》里《梦西安》:“我的诗库变成了灶上的柴火。64个铁啃着我的中年人。/苦味的锯屑飞向我的脸。”《唤儿起床》:“早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8点了！”「你起来，起来！/这样睡觉怎么能得到呢！」《故园九咏》:「肚皮上的牢骚，满嘴的酒气」《新草木篇》:「赏花并不新奇。/怎么能天天看你表演杂技呢！“《一张糊墙的报纸》:”一张旧报纸也活了下来。有意想不到的飞祸：/她的罪证，我在翻案。“《秋风破屋歌》:”秋风撕裂了他的茅草屋。“《妻颂》:”请回娘家偷偷找好吃的。《书魂入我梦》:》600本书都被抢走了，烧掉了，何必留下这本书孤独寂寞。" "

第四部诗集《游踪》里《不和谐的风景》 /不和谐，再来一个生病的我！《浴场情话》:“好的蓝天，/好的绿色海水。”《白夜》:“夜游信负责黑暗，/吸烟的话要换班。”

第五部诗集《故园别》里《飞碟》:“我们是青蛙《天下的一关》:”甚至一刀不动，那边有代理人！/哈哈！收支相抵，真合算！“《搬家》:”我家应该在笔杆上。/我家应该在墨水号下面。/四堵墙只为我遮风。/一楼屋顶只为我遮雨。“《就是那一只蟋蟀》:”就是那只蟋蟀/在你窗外唱歌/在我窗外唱歌。" "

第六部诗集《独唱》里《暮春街树》:“一定是事先悄悄地约定好了。/几天之内他们都变绿了。”《桌上骆驼》:“灰烬中充满了烟雾/不能召唤我的灵感一瓶。”《洛阳陋古碑巷》:“石碑上有狗午睡/石碑上布满灰尘/石碑右侧卖羊肉汤/石碑左侧卖烤红薯。”《巢湖诗会咏巢》:“世界在翅膀下/放大/花园树在翅膀下/缩小/天空在翅膀下/上升得更高。”

第七部诗集绝大多数是上面选择的诗集。上面选择的诗，刘沙自古以来在诗歌创作中就有很多四川话写作的特点，显示了贯穿他各个阶段的诗写作。(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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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四川话的时候，意思诙谐，幽默，语调相对缓慢，容易把生活的细节塞进诗里，自然不会感到惊讶，由此产生的语感的生动感肯定会给诗带来某种思考和特质。

《知识分子三代》:“从小不懂花草/依稀记得乌鸦街大字报。”

《听鸦》:“蓝天纸/黑色紧贴滑翔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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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地球仪》：“更有国界莫名其妙，弯弯曲曲。∕黑线红线黄线，密密匝匝画满。”

如此类诗句在流沙河诗集中较为常见，可见其语言的鲜活度在此时、此间的诗意挪动与扩展，仿佛通过一间房又打开了另外一间秘密之所，语言天生的桥梁作用猛然间被延展，搭给你或许领悟到又一空间的天与地。

同时，在通读流沙河的诗时，我认为四川话转化成文字后其黏性所延展的想象、意境及形象，给读者特别是四川读者以耳目一新之感，它刷新了日常生活被“日子的灰尘”的蒙蔽，仿佛一把老壶瞬间被擦得锃亮，并冒出过日子的热气腾腾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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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细读流沙河这首典型四川话之诗：《寒夜到暖晨》。此诗，诗人通过对1978年寒夜的回忆性写作，给我们展示了那些年代“寒夜”的种种景象：

一条线索即寒冷中的人：摸摸烘笼、扭抱成团取暖、霉湿的床草杀我背脊、邻居彼此安慰、手指肿成胡萝卜……

另一条线索即寒冷中的动物：小猫窜入室来哀求、瘦狗啃房门、守夜的鹅叫着……

第三条线索即寒冷中的物质：寒流来急、霍霍潮声、风揭屋瓦铮铮、淘米的水冻似水晶……

第四条线索即“暖晨”的到来：冻疮又痒又痛、昏迷的细胞晒醒、四邻家家晒衾晒枕……

全诗四条线索交织，烘托这奇异的“寒冷”，应了一句名言：民寒伤国，足寒伤心。《寒夜到暖晨》收录入流沙河诗集《独唱》，全诗39行，最短的句子17个字，最长的句子22个字，诗人散文化叙事的铺张以凸显“寒冷”的突袭，以纪实的“实”和回忆的“虚”相应，多为长句，语言恣意纵横，夹杂议论的语调似乎在“问天”，莫非“地轴倾斜”？特别是全诗运用四川话、地方土话是流沙河所有诗中最多、最成功的一首。除开四川话语调方面不谈，仅看用词用句：

“滚滚大寒流，晚来加急，听高空霍霍一派潮声。”

“摸摸床上的烘笼，”

“小猫逃离冷灶，抓破窗纸，窜入室来哀求怜悯。”

“庭前慈竹，冻裂成了爆竹，叭叭，惊魂。”

“透过霉湿的床草，杀我背脊，剔我脊髓神经。”

“早晨淘米，铝瓢酸彻指骨，牙腮咬紧。∕哪里有水呀！捉弄人，瓢碰一缸水晶。”

“太阳缓缓上升。僻阴的角落依然冷侵侵。”

“小猫捉尾团团转。瘦狗打喷嚏，快活地呻吟。”

“红河解冻，能听见脉管里滔滔激流声。”

“惟有耳朵边缘，航道塞满残冰，摸着僵硬。∕这些瘃肿，厌热喜冷。天气暖了，它倒又痒又疼！”

“鼻山打通隧道，嗅，嗅着了腊月的早春。”

“太阳大放光明。飘到眼前来，一圈圈的黑晕，∕是什么？是昨夜逃寒，今晨向暖，我迷失的归魂？”

以上例子较多，细读之后还可发现，四川话入诗其实另有一种特点，即口语写作，日常生活中的用语流沙河信手拈来，像手艺人那样，砌入诗行，同时，也具有地域诗歌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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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到暖晨》一诗，其实就是二十世纪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流沙河有意落款副标题为“回忆1978岁暮”，既为回忆，其实是以“1978”垫底，“回忆”多年的“寒夜”之种种历经，今天读之，寒意仍从背脊中丝丝而生。它不单是具有纪实性特征的诗行，而是生活经验的复合式写作，诗人扩展了日常生活中的无限，并以一丝一毫的细节让你感到“寒夜”之怵。诗歌的细读，我们往往会逐步领会作者在诗中设置的细密诗意与生活经纬之间的冲突，细节的语言力量让人惊叹，同时流沙河在诗中自然、巧妙地置入四川话、地方俗语，让读者感知“1978”“寒夜”的真实性、史料性与诗性所在。同时，该诗的象征性特别明显，以具体时间作暗示，以“寒夜”到“暖晨”作隐喻，并作出诗人的预言：我们又做了太阳下面的居民！

由此可见，流沙河先生将四川话及地方土话、俗语纳入诗写，其特征明显，并能与自己写作习惯和探索作出了恰如其分的融合实践，给读者呈现了一个细节真实、语境生动的诗意世界，能够给现代诗人以写作启示。

作者简介

胡仁泽，1966年生于成都市金堂县。现居成都市青白江区。有作品入选《中国先锋诗人群体大展》《2019年中国诗歌排行榜》等选本；主编《屏风》《四川民间诗刊档案》等专集；民间诗刊收集、整理者。

【文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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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