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二届中国互联网意见领袖韩国行成员、共识网总裁  周志兴

今天是从段子开始的。

坐在大巴上,导游大婶突然兴起,说起了段子。

她说:问个问题,妈妈和一个国会议员同时掉进汉江里,先救谁?车上七嘴八舌,当然是救妈妈!导游这时才抖包袱,说,救议员,因为怕他浑身是毒污染江水,这可是几千万人要喝的水呢,为了大家就牺牲小我了。

接下来的还是挤兑议员。说乡下的蚊子红光满面进城,遇到在国会大厦工作的蚊子,却是面有菜色,问,那么舒适的工作条件,怎会这样?菜色蚊道,别提了,国会大厦里的人,浑身都被毒泡透了!

其实,就是因为今天要路过国会大厦,引起了对议员的调侃。

而这座国会大厦也是调侃对象。若干年前,动议盖新的国会大厦,有领导提出,盖个大的,以后南北统一了,国会议员起码增加一倍。可是,这座大厦快用旧了,统一还是海市蜃楼。

听了这些段子,当路过那座绿顶子的国会大厦时,都几乎笑出声来。

也没什么好笑的,绝大多数国家都有这类的笑话,或是对政治人物或是对政府。不过,巧的是,我们上午要访问的地方,正是韩国的一个喉舌机构,韩国最大的广播电视公司KBS。

这样的喉舌,是不是在政府严密控制下呢?不然的话,这种段子是不是也会登上大雅之堂呢?

KBS成立于1927年,现在有5000多员工,三个电视频道,七个广播频道,他们的卫星节目覆盖了全世界80多个国家。是当之无愧的韩国广播电视老大。

我们一行人中,海霞、秦枫都是电视界人,张雪松是国际广播电台的,聊起广电来,自然话多,海霞还问了一个我们事先知道答案的问题,大意是:你们为什么不在中国大陆开拓市场?

KBS负责国际合作的官员说,我们想啊,只是中国广电总局的审批太严格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的确,中韩两国一衣带水,过去的经历也差不多,但是,在很多管理制度上,还是有很多差别的。很难分辨谁对谁错,但是,总是可以互相借鉴的。<

我关心的问题是,这样一家电视台,属于国家还是属于民间?民间可以办电视台吗?电视节目若有违规,谁来认定,谁来处罚?对外宣传的节目,要不要经过政府批准?

基本上得到了答案。

KBS有国家投资,但是不归国家所有。想想也对,像这样的选举国家,电视台不可能跟着政党同时进退,不管什么党执政,他始终是代表国家的一个广播电视机构。

民间是可以办电视台的,事实上,也有很多地方电视台在活跃。而关于违规问题,韩国有广播电视的管理法律,依法办事即可。韩国还有这样一个类似行业协会的机构,叫广播电视委员会,认定是否违规,由这个委员会讨论决定。

至于海外宣传节目是否要政府指定,KBS的具体负责人连着说了两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倒是和前一天,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刘震龙的说法吻合了,刘部长说,政府不会去干预具体的业务。

韩国,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起步,先发展经济,八十年代开始走向民主政治,短短几十年,在意识形态的管理上,已经颇有章法。

这个章法,就是依法行事。

我们特意参观了韩国排名第二的网站,叫多音网,也问到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复也基本一样。我问:政府如何对待网上可能出现的不良言论?会怎么处罚?

网站负责人告诉说,他们事先就有这样的规定,不许在网上散布不良言论,否则,网站可以不经过本人同意而删除他的帖子,严重的,还要查到他的ID,再做处罚。当然,政府主要管理网站,并不是直接针对个人。如果网站出现不良言论,轻者要作检讨,罚款,重者网站负责人也许要蹲班房。

他们依据的,还是有关的法律。

就是说,依法治理,已经不是当做口号喊,而是实实在在做了。

网站是年轻人的事业,是用朝气蓬勃来开动的一艘船。我们在多音网,处处体会到朝气,例如,他们在大厅里的椅子,都是造型别致色彩斑斓的,厅里居然还放了一辆旧面包车,四个年轻人在在车里高谈阔论。网站负责人告诉我们,这是个小会议室,在这里开会,会格外有灵感.

年轻人也有爱心。在多音网喝咖啡不免费,而咖啡钱都支援了较为穷困国家的孩子们。咖啡吧台的上方有一个电视显示屏,上面是一幅世界地图,员工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杯咖啡的钱,展现一条漂亮的抛物线,送到了他们救助的地区。

我们开玩笑问,中国有没有你们救助的学校?他们笑了,说,中国现在是富裕国家。

网站的青年人有创意,有爱心,有朝气,再加上有法律作为保障和依据,如虎添翼。

我也做网站,我羡慕他们。

中午搭乘韩国的国内航班去蔚山,去看那里的现代重工和SK化工。

中午在机场吃了一顿快餐,倒吃出些感想来。

我们每人点了一份套餐,韩币9000元,大约合人民币50元,有米饭、一条鱼、一大碗海带汤还有泡菜,现在一般韩国人的收入大体都在人民币两万元以上,相比起来,不算贵。为什么能够这么便宜呢?起码有两个因素,一是中间环节少,二是机场装修很简单,没有把豪华装修的费用算到我们的饭碗里。

说到这里,如果给韩国提炼几个关键词的话,除了“执着”意外,就是“朴素”,绝大多数韩国人不讲名牌,不用进口车,甚至自己的孩子出国留学也要叮嘱他:如果买车,一定要买韩国车!

豪华这两个字,似乎离这块土地很远很远。

到SK参观,主要是这里有两个PX的生产厂区。

PX,是中国谈虎色变的两个字,多少地方闹出了群体性事件,甚至有不少官员为此丢了乌纱,韩国是怎么办的呢?

到了这里我们才知道,这里的PX生产厂区距离最近的居民区才400米!

这样看,有几个问题要搞清楚,是不是PX的生产过程对人造成的危害没有那么大?是不是SK有特别的处理污染的办法?是不是这里的老百姓好对付些?

可惜的是,给我们讲解的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浮光掠影而已。从这些光影里,我们看到,一是要不断提高科技水平,减少污染;再是要做公益事业回馈居民,SK就送给当地居民一个大公园。当然,我认为还有,例如,政府有公信力,可以用这种公信力打消居民的怀疑。

SK的有关人士告诉我们,他们每年生产80万吨PX,大部分出口到了中国,为此,他们准备到中国建一个年产100万吨PX的化工产。我就纳闷了,这东西在韩国没污染吗?这东西中国既然需要,为什么自己不生产?如果真的让韩国人去建厂,何不自己来呢?

带着疑问,我们登上大巴,一小时高速公路,到釜山时,已经黄昏时分了。

吃过晚饭,华灯初上,微风徐徐,只见天上一轮圆月高挂。身边,一个韩国小伙子骑摩托车飞驰而去,留下一串摩托车的音乐留下的音符,很快和夜色融在一起。

我不禁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圆!

同一轮明月下,家人在干什么,中国在发生什么?中国古诗说:月是故乡明。而现在,地球是一个村庄而已,哪里都是故乡。

同在一个月亮下,我们能够有同样的进步吗?这个问题,不问别人,只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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