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是天才，我只是用功而已 | 方文山

今天是“词圣”方文山49岁的生日，这个华语乐坛的音乐文学才子，在周杰伦、刘德华、吴宗宪等等歌手的音乐中，陪伴我们耳边二十年。

如果说周杰伦是流行在耳边的音符，那么方文山就是青春在唇齿间的纪念。

总有人问“是周杰伦成就了方文山，还是方文山成就了周杰伦？”这个问题粉丝心中各有偏爱，正方反方争不出个最佳的回答。

但对于方文山来说——周杰伦是天才，而我，只是个努力的凡人。

帘外芭蕉惹骤雨 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青花瓷》词/方文山 曲/周杰伦

几十年前的方文山，和大家想象中的年轻的“文学才子”形象并不一样。

他没有书香门第的熏陶，没有受过系统的高等教育，他是那样简单、平凡，甚至有一点窘迫。

出生在一个普通的蓝领家庭的方文山，小时候家里很穷，只要有休息的时间就出去勤工俭学。职高毕业之后就在外面打工，送过快餐，当过司机，做过工人。

在正式成为一个词人以前，他正在台北近郊的小城镇，做着防盗系统的维修工。

但和普通的工人不同的是，他喜欢读书，并且从来没放弃过文学创作。并为了进入文学行业，参加编剧班写剧本。

后来他将编剧的思维引入歌词创作中去，将“空间感”与“画面感”结合，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方文山词风。

进到唱片公司后，我发现一些作品会有情绪化的字眼，比如“我喜欢你”。

但他并不懂得在空间下的“我喜欢你”——是在雨季过后的第二个礼拜吗，或在铁道旁的废墟？

——方文山

因这样的空间感，从此他的音乐用“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表达喜欢；用“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猜”默念心事；用“荒烟漫草的年头 就连分手都很沉默”诉说再见；用“一直到你的微笑 在我面前 满山遍野”换一句离别。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牡丹江》词/方文山 曲/杨瑞代

方文山的一句座右铭是“机会比实力重要。实力不够的时候，肯定会流失机会。”

而如他所言，不同于六七岁就能跟着电视剧的曲子扒和弦谱子的天才周杰伦，方文山的成功很接地气，与天才无关，与努力息息相关。

看到方文山即将来《奇葩大会》的消息，我想起七年前，马东在央视《文化视点》上对方文山的采访。

那时43岁的马东问42岁的方文山，为什么蓝领家庭的环境可以培养出乐坛的一代文学才子。

“我觉得我那些作品，应该是来自于早期阅读的一些经验，跟家庭的背景没有太大的关联。”

一句“早期阅读的经验”，轻巧地避开尘世里关于家庭、环境、外界不断被强调的所有影响的喧嚣声音，又轻描淡写地掠过其中国风歌词里的古文功底与各种音乐题材中的对画面的精准描绘与再现。

没有家庭的培养，那就靠自己啊。

从小学看课外书开始，小小的年纪里，为了兴趣去读宋词、看佛经。而这种发自内心的兴趣，成为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动力。

包括成名之后的他，也一直非常感激阅读的力量。

阅读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一种投资报酬率最高的行为。

今天一个人，他可能呕心沥血，可能三年五年写了一本书，可是你可以花一定的金额跟一定的时间，比如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你就把他的观察和他的心得化为己有，我觉得是很划算的一种投资。

当初吸收的东西，慢慢会融化在作品里面。

小时候可能觉得背古诗是负担，长大后你不知道哪一天它会反过来哺乳你。

——方文山

我想起小时候被学校和家长逼着背诵的那些古诗词。它们陈旧，衰老，却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直到长大后漂泊在大大的城市中，想家的时候，不忿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陶渊明的“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会悄然浮在耳边。

“也许在某一个月圆之夜，在某一个角落，忽然一个句子会跑出来，那个时候才是这首诗影响最大的时候。”第一次是听蒋勋这么说，第二次是听方文山。

用铅笔仔细描绘

纸上的我们

框框里

好多等待填空的人生

却又怕说好的未来

失了真

于是盖上书本

但总还是溢出几行

横着走的青春

《听见下雨的声音》方文山

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不善言谈似乎有些内向的人，在二十几岁年轻的时候，是怎样一边从事沉重的体力劳动，一边在空闲的时间里读书、写词，把满怀希望与梦想的大本歌词送去一个又一个唱片公司，等待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可能。

在《半岛铁盒》一书的序中，他这样写道：

“犹记得四年半前，我毛遂自荐地将打好字装订成册的一百多首歌词，邮寄到各大唱片公司后，接下来的日子如果用一些片语画一个曲线表来形容，那些字句的次序是 等待、猜测、焦虑、心急、否定、绝望、放弃……最后一句比较长，嘲笑自己，然后曲线一路地跌倒谷底。”

二十岁的方文山的心事，二十岁的我们太了解。

甚至如果你问我，能不能在生存的同时，为了活着的意义坚持梦想？

我不敢说能。

每一个心中有梦的年轻人都知道站在理想与现实的交界处是怎样的感受，望着这深不见底的沟壑，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走上那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我希望时间可以穿越回二十年前，拍拍那时的方文山的肩膀，“嘿，不要放弃。你最棒啦。”

因为我希望，二十年后的自己，也会这么对二十几岁的我说。

- End -

（图源方文山微博，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