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情报局 ​触手主播自述：一年挣不到10万违约金要几百万 对拿回工资已不抱希望

陷“倒闭风波”。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触手直播既不愿给我发工资，在我提出解约后又不让我解约，并要求我继续直播，不然就说我违约，这一系列行为让我十分不能理解。 ”张小臣对时间财经表示，在咨询多位律师后，他提出了解约，但遭到了触手直播的拒绝和违约“警告”。

2020年3月31日，张小臣在B站以《亲身经历曝光国内最无耻的直播平台》为题自制视频，曝光触手直播拖欠工资、修改折现方式，并将主播流水单方面提高等行为。该视频发布后，迅速引发热议。

但第二天，张小臣在日常直播时，账号突然被触手直播官方封停。“没有原因，或许因为我曝光了他们吧，因为有很多像我这样被拖欠工资的主播，我估计有数千人，视频引起较大的反响。”张小臣告诉时间财经。

在触手直播3年，张小臣已经是让很多小主播敬仰的官签主播。作为触手曾经的“老人”，张小臣被封号前粉丝量近30万。据张小臣提供给时间财经的一份文件显示，他曾经是触手直播“单机游戏礼物人数榜”第一名。

张小臣的遭遇似乎并非个例。时间财经留意到，在B站、微博等平台，主播控诉触手拖欠工资的情况时有发生。泡泡自称是触手签约主播，他告诉时间财经，“估计有上千名主播被欠薪，我认识的主播他们甚至一月，二月，三月不等工资均未发放。”

据泡泡提供截图显示，触手给出不打款的理由是“疫情和更换了打款经济主体”，主要卡在了经济公司那里。“但我现在连2月份的工资都没拿到，他们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我们也投诉、举报过但没有用。”

图源：受访者供图

在拖欠主播工资风波尚未平息时，近日，又有网友在职场社交平台脉脉上发帖称，触手直播老板在视频会议中，要求全员离职解散，并“不给任何赔偿。”另据界面新闻报道，触手直播解散后，主播将被打包给快手直播平台。

公开资料显示，触手直播运营主体为杭州开迅科技有限公司，2015年上线之初就确定自己“手游直播平台”的定位，并一度与虎牙、斗鱼并列游戏直播行业第一梯队。但经过4年发展，差距似乎正在拉大。据中商情报网数据显示，截止到2020年3月，中国游戏直播平台活跃用户规模TOP榜单中，虎牙直播为3167.6万人，斗鱼为2520万人，触手仅为423.5万人。

针对上述问题，时间财经多次致电、致函触手直播方面，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拖欠数千人工资？

不过，在张小臣看来，触手出现问题或早有端倪。2019年4月前，触手直播将主播直播收入改成目标制，即按平台制定目标完成率发放工资，“我最早合同里签的是排名制，要求我每天在全站排前300名即可。去年改的目标制则是你100%达标就发100%工资，完成40%就发40%工资，但当时后台主播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排名了，那不是他们说我多少名，我就多少名吗？”张小臣问道。

随后，2019年5月1日，触手直播在官微表示，平台独家签约主播寂然跳槽至虎牙，声明要追究寂然及挖角平台1亿元赔偿。7天后，触手直播再声明表示，平台主播鲨鱼、圣光、白起违约跳槽，并表示要追究3人及挖角平台不低于7700万元赔偿。

而在头部主播被挖墙角的同时，“去年开始，我们很多策划活动都没有了，公司找我们多是谈工资的事，不像最初那样活跃了。”张小臣说。

“再就是从今年2月份开始调整提现方式，随后底薪也没了，礼物兑换比例也各种更改。”与张小臣所述一致，泡泡等主播也告诉时间财经。

据张小臣提供给时间财经的一份触手主播2020年新的提现规则显示，2020年1月主播工资暂时将采取手动申请+人工在线审核的方式发放合作费用，理由为“国家政策要求，核验主播真实身份信息，了解主播履约能力。”而不少触手主播被拖欠工资就是从今年1月开始。

图源：张小臣供图

更让张小臣意外的是，今年3月，触手单方面将礼物兑换现金的比例进行了下调。“3月16日我打开后台一看，兑换比例由原来的2000触手币兑换1元人民币，改为2000元宝先兑换成1880个触手币，再由触手币来兑换人民币。也就说，每2000触手币经过转换少了120个。”

据张小臣还表示，从今年3月开始，触手直播将主播每日流水要求提高了3-5倍，按张小臣自己的换算，自己以前一天只要有100-200元收入即可达标，但触手修改收礼比例后，他需要每天完成1000元的流水目标，“这根本不可能完成，我有个朋友一天变为5000元，就是说你把工资全部砸进去，也不够拿底薪。”

时间财经留意到，在B站出现的数个主播对触手直播的指控视频中，主要集中在平台拖欠薪水、修改主播礼物等收益兑换比例，并擅自提高对主播的流水要求等。目前，微博中也已建立一个名为“触手拖欠工资”的话题。该话题下，多位网友发文称触手直播拖欠工资，并表示“如果主播单方面解约，平台还会起诉主播违约，索赔巨额赔偿。”

“我一年挣不到10万，但违约金要几百万，所以我现在还在直播，对拿回工资已不抱希望了。”泡泡对时间财经表示。张小臣的违约金也要2000万元，他略显无奈的对时间财经表示，自己现在也并不想拿回拖欠的工资了，“我就是不想让这样没有契约精神的平台欺负人，像我这样的小主播还有数千名，大家都不容易。”

目前，触手直播官方微博最新动态更新停在了5月29日，最新动态中大部分评论也都是关于欠薪和讨薪。

估值曾超10亿美元

但此前，触手直播曾被资本寄予厚望。天眼查资料显示，成立3年内，触手直播共获得7轮融资，共超16亿元，其中，仅2016年触手直播就拿得了3笔融资。而在2018年，触手直播更是获得了来自Google、爱奇艺等机构1.2亿美元投资，估值一度超过10亿美元。

不过，纵观整个行业，2016年到2018年正是游戏直播的风口期，如虎牙与斗鱼都在这段时间拿到4轮融资，甚至已经倒闭的熊猫TV，仅在2016到2017年也拿到了多达5轮融资。

“触手直播作为较早切入直播业务平台的之一，获得资本的青睐并不意外。但风口已过，直播行业早已形成斗鱼、虎牙并立，腾讯主控的行业格局，且竞争越发激烈。触手直播的在资方、主播，以及游戏版权等方面已经落后，加之2018年以后再未获得融资，没有资金输血，掉队也是必然。”艾媒咨询创始人张毅则对时间财经表示。

不过，张小臣否认疫情对平台的影响，“作为游戏直播平台，疫情期间应该流量更高，但今年2月整个触手主播数为1.4万人，现在就只有5000人了，很多是因为不发工资停播了。”今年3月，QuestMobile数据显示，疫情期间，以斗鱼、虎牙为代表的游戏直播平台用户明显上涨，斗鱼直播APP2月19日活用户为1507.89万，虎牙直播APP2月19日的日活用户则为1009.07万。

天眼查资料显示，触手直播涉及超200起诉讼纠纷，其中与斗鱼等平台争夺主播涉及的不正当竞争，合同纠纷等占绝大多数。值得注意的是，今年4月份起，触手直播集中撤诉二十余起主播跳槽纠纷诉讼，并将原本1000万元至亿元级别的主播违约赔偿金额均更改为1万元，此举也被认为是将主播打包出售给虎牙的征兆之一。